1932年，陳寅恪受清華大學中文系代主任劉文典之請出國文考試題。

他為入學考生出的題目是《夢游清華園記》，另加對對子，題目有三：“孫行者”“人比黃花瘦”“少小離家老大回”；為二三年級轉學的學生出的對子是“莫等閑，白了少年頭”；為研究生考試出的對子是“墨西哥”。此舉引起輿論沸騰。某生閱題后大表不滿，以“我去也”對“孫行者”，下注“老子不考了”以示抗議。某報以北平城東一間名為“清華園”的浴室來調侃此事道：“東城有一清華園，西城有一清華園，夢游要仔細，莫把澡堂當學堂。”

為此，陳寅恪在《清華暑期周刊》第六期上發表《答記者問》，又撰《與劉叔雅論國文試題書》，解釋出題含義。33年后的1965年，陳寅恪還為《與劉叔雅論國文試題書》補寫后記，以申前義。他認為：“（甲）對對子可以測驗應試者，能否知道分別虛字及其作用……（乙）對對子可以測驗應試者，能否分別平仄聲……（丙）對對子可以測驗應試者讀書之多少及語藏之貧富。（丁）對對子可以測驗應試者思想條理。”

作家端木蕻良是當年的考生，幾十年后他回憶，“少小離家老大回”，他對了“棗花未落桐葉長”；“孫行者”他對了“花和尚”。他認為這種考試方法檢驗了他的語言能力；于同年考清華的周祖謨和張政烺，當時對“孫行者”的對子都是“胡適之”，陳寅恪閱卷時大為贊賞，傳為佳話。周祖謨后為北大教授，張政烺后為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研究員，主要研究古文字、古文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