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曉明

1925年9月，在第一次東征中敗退粵閩邊境的軍閥陳炯明又卷土重來，重新占領廣東東江地區。廣州國民政府決定舉行第二次東征。

9月28日，國民政府委任蔣介石為東征軍總指揮，周恩來為總政治部主任，羅加覺夫為軍事顧問，集中總兵力約3萬余人，分為3個縱隊出兵討伐陳炯明叛軍。各縱隊在民眾的大力支持下，連戰連捷。29日，周恩來等率部在河婆大破陳炯明叛軍。叛軍企圖由雙頭搶道北行，逃往湯坑。周恩來率領該部主力從河婆追敵至安流，隨即召集軍事會議，根據當地農會領導古大存等提供的準確情報，決定向五華羅經壩追擊叛軍。

與此同時，馮軼裴奉命率余鷹揚、張和兩個支隊及獨立團，施行“超越追擊”，以阻截叛軍的去路。馮軼裴率部由華陽出發，連夜奔襲近80里，從安流向湯坑方向展開急行軍。當馮部進至雙頭交叉道口時，遭遇了叛軍的先頭部隊。馮軼裴指揮部隊立即展開阻擊，把叛軍的退路封死，雙方發生激戰。

戰斗中，叛軍搶占了雙頭以南的風車牛東、西一帶高地，在高地架起大炮和重機槍，居高臨下向東征軍轟擊、掃射，讓東征軍攻擊頗感吃力。馮軼裴見久攻不下，又調集獨立團到戰場左翼，尋機出擊。當時，獨立團的一個營距敵人最大的炮兵陣地僅三四千米遠。時任該營第九連連長的符昭騫經過觀察，向上級提出建議：在敵人尚未發現該營之前，應把握時機，迅速向敵人最大的炮兵陣地發起進攻。營長認為建議很好，于是向上級請示。由于戰場地形復雜，傳令兵去了很久也沒有回來。符昭騫恐失去戰機，于是果斷“獨斷專行”，率該連急向敵人炮兵陣地側翼迂回。該連以茂密的植被和高低起伏的山丘地形為掩護匍匐前進，直至敵人炮兵陣地100米外，敵人也未發覺。隨著符昭騫一聲令下，司號兵吹起沖鋒號，九連戰士一擁而上，向敵人陣地發起猛攻。叛軍正在全力和陣地正面的東征軍交戰，不料又有一支生力軍從背后殺出，頓時亂了陣腳，其炮兵、重機槍手率先逃跑。符昭騫命戰友奪過一挺機槍，向陣地上的叛軍掃射。攻擊敵人正面陣地的東征軍官兵見敵人炮兵和重機槍相繼“啞火”，也迅速展開沖鋒。敵人頓時全線崩潰，倉皇逃走。九連也因此繳獲了敵人陣地上的全部大炮和輕重機槍。

叛軍殘部繼續逃竄，符昭騫指揮連隊在打掃戰場后，又投入了追擊叛軍的戰斗。隨著東征軍各部相繼趕到，將殘敵團團包圍起來。當日黃昏，東征軍總指揮部下達命令：第一、二縱隊相關各師旅，趁月夜四面出擊，務必將叛軍全殲于雙頭。雙頭四周東征軍各部所有的炮兵一齊開火。炮擊過后，東征軍步兵將敵人包圍痛擊，許多山頭的爭奪往往反復數次至十多次。第一師第二團第二營將1000余名叛軍圍困在兩個山頭，激戰兩個小時左右，將該敵全部解決，除斃傷的外，俘虜700余人。有一股大約4000人的叛軍，被壓縮到一個小村子里，其余的叛軍或數百、或數十人各自為戰，完全失去了指揮。當地農民在農會的組織下，成立擔架隊、救護隊、運輸隊、向導隊等各種參戰組織，支援東征軍，有些人還拿起刀槍，和東征軍官兵共同上陣殺敵。東征軍各部發起總攻，很快將各處敵人消滅。只有小村中的敵人還在頑抗。天亮后，東征軍發起對小村的圍攻，叛軍見大勢已去，遂打起白旗投降。

雙頭戰斗，東征軍共消滅叛軍萬余人（俘虜4000余人），繳獲步槍6000余支、機關槍10挺、大炮7門以及大批馬匹、輜重。戰斗結束后，周恩來高度贊揚五華縣農軍的全力支持，指出東征軍得到“鄉民助戰，有若一家”。為表彰五華群眾，在周恩來的建議下，東征軍總政治部特發給步槍120支、子彈1萬余發，以武裝五華農民軍。

雙頭戰斗后，符昭騫率領連隊隨大部隊追殲殘敵，直至福建上杭，在徹底消滅了陳炯明叛軍后，才奉命返回潮、汕整訓。不久，符昭騫因戰功卓著，被升任為三團參謀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