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毛澤東禮遇民主人士

2023年11月06日 10:18  |  作者:夏海  |  來源:人民政協報 分享到: 

毛澤東高度重視民主人士在中國革命和建設中的重要作用。在新中國成立前夕,強調“我黨同黨外民主人士長期合作的政策,必須在全黨思想上和工作上確定下來”。更是尊重和禮遇民主人士,充滿著政治智慧和人情溫暖。在與民主人士交往中,毛澤東希望互相平等,“你們不把我當領袖不行,總是把我當領袖我也受不了”;希望講朋友情誼,真誠相待,“待朋友:做事以做事論,私交以私交論,做事論理論法,私交論情”。

民主人士系指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,他們是接受中國共產黨領導,參加人民民主統一戰線的黨外人士。民主人士既是黨的統戰工作對象,又是黨的統一戰線的重要載體,在新民主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時期,都建立了不可磨滅的歷史功勛。毛澤東與民主人士的交往主要集中于延安時期、重慶談判期間和新政協籌備期間。不同時期的交往有著不同的歷史背景,也就有著不同的特點。延安時期,是為了打破國民黨的封鎖,讓民主人士更好地了解中國共產黨及其政治主張,堅定對抗戰勝利和中國前途的信心。重慶談判期間,是為了揭穿蔣介石假和平、真內戰的陰謀,宣傳共產黨和平、民主、團結的主張,贏得了民主人士及社會各界的擁護和支持。新政協籌備期間,是為了與民主人士共商國是,共同建立新中國。

延安時期,許多關心中國命運和抗戰前途的黨外民主人士絡繹來到延安,毛澤東在繁忙之中抽出許多時間接待他們,答疑解惑,宣傳介紹中國共產黨的主張,充分展示了領袖魅力。其中比較著名的有1938年1月,毛澤東與無黨派人士梁漱溟的交往,“在延安談話最多的是毛澤東先生。前后共談八次。有兩次不重要,一是他設宴招待的一次,又一次是臨走之前,他來送行。其余六次,每次時間多半很長,至少亦兩個鐘頭。最長者,就是通宵達旦。——這樣有兩次”。梁漱溟通過訪問,聆聽了毛澤東關于《論持久戰》的主要觀點,排除了對抗戰前途的擔憂,“說中國一定勝利,我聽他的談話,把我心中的煩悶一掃而光”(《我的努力是什么》)。1940年6月,毛澤東與南洋華僑領袖陳嘉庚的交往,“毛澤東主席來余寓所數次,或同午飯,或同晚餐”。陳嘉庚通過訪問,看到了毛澤東簡樸的生活及其與群眾的親密無間,排除了對中國前途的悲觀情緒,認為“中國有救星,勝利有保證”(《南僑回憶錄》)。

1945年7月,毛澤東與黃炎培等國民參政會的參政員也有交往。“今天談話時間特別長,談到的事項特別多。各抒所見,但不涉辯論,盡大家自由發表。結果約定由中共方面把意見寫出來,明日公共閱看”。黃炎培通過訪問,留下了著名的“窯洞對”。有一次毛澤東問黃炎培的感想,黃炎培直言相告,“一部歷史,‘政怠宦成’的也有,‘人亡政息’的也有,‘求榮取辱’的也有,總之沒有能跳出這周期律。中共諸君從過去到現在,我略略了解的了,就是希望找出一條新路,來跳出這周期律的支配”。毛澤東莊重回答:“我們已經找到新路,我們能跳出這周期律。這條新路,就是民主。只有讓人民來監督政府,政府才不敢松懈。只有人人起來負責,才不會人亡政息”(《延安歸來》)。

重慶談判期間,除參加和指導談判外,毛澤東還廣泛接觸各方面人士,其中多數是民主人士,做了大量的統戰工作。以1945年8月30日為例,即到達重慶后的第二天,“由林園返回桂園。上午分別訪晤宋慶齡、赫爾利。到住地桂園商談的有:柳亞子、沈鈞儒、陳銘樞、王昆侖、黃炎培、左舜生、章伯鈞、冷遹、傅斯年、王云五等”。“下午,前往中國民主同盟總部特園(又稱‘民主之家’)訪問民盟主席張瀾,民盟中央委員、特園的主人鮮特生在座”。“晚上出席張治中的宴會,于右任、孫科、鄒魯、葉楚傖作陪。宴會后,于右任辭去,吳鐵城來,毛澤東同他們交談”。有的民主人士是多次會晤和交談,三訪張瀾就是一段佳話。除8月30日訪問外,9月2日中午,毛澤東“和周恩來、王若飛到特園,出席張瀾以中國民主同盟名義舉行的宴會”。毛澤東說:“這是‘民主之家’,我也回到家里來了。今天我們聚會‘民主之家’,今后共同努力,生活在民主之國”。9月15日下午,“到特園看望張瀾,向張瀾介紹和談情況”。張瀾的建議,毛澤東表示贊成,并認為張瀾是老成謀國。

新政協籌備期間,中國共產黨邀請民主人士北上參與籌備開好新政協會議,共商建立新中國大計。僅從香港乘船北上的民主人士就有20多批次177人,約占新政協會議代表的27%,這是一項龐大的統戰工程。為了表達真心和誠意,毛澤東親自迎接新政協代表。對于宋慶齡的迎接,至誠至敬,感人肺腑。1949年1月19日,“和周恩來致在上海的宋慶齡:‘中國革命勝利的形勢已使反動派瀕臨死亡的末日,滬上環境如何,至所系念。新的政治協商會議將在華北召開,中國人民革命歷盡艱辛,中山先生遺志迄今始告實現。至祈先生命駕北來,參加此一人民歷史偉大的事業,并對于如何建設新中國予以指導’”。6月19日,再次“致信在上海的宋慶齡:‘重慶違教,忽近四年。仰望之誠,與日俱積。茲者全國革命勝利在即,建設大計,亟待商籌,特派鄧穎超同志趨前致候,專誠歡迎先生北上。敬希命駕蒞平,以便就近請教,至祈勿卻為盼!’”8月28日“下午四時,和朱德、周恩來、林伯渠、董必武等到北平車站歡迎宋慶齡自滬抵平。晚上,設宴招待宋慶齡”。

對于程潛的迎接,關懷備至,令人感動。1949年9月4日,“函告周恩來、聶榮臻:‘程潛九月二日抵漢,四日由漢動身來平,請即令鐵道部注意沿途保護照料,不可疏忽。問準到平時刻,請周組織一批人去歡迎,并先備好住處’”。9月7日“晚十時,程潛到達北平,毛澤東、朱德、周恩來、林伯渠、董必武、郭沫若等一百余人到車站迎接。八日,毛澤東在中南海會見和宴請程潛”。有人不理解為何給程潛如此高規格的禮遇,毛澤東予以解釋,既有政治高度,又是重情重義,“程潛是個元老,我們特邀他參加新政協。另外,我們又是老鄉,他是我的私交朋友,難道你們的朋友來了,你們還叫別人去接嗎?”

毛澤東不僅與民主人士共商國是,而且政治上給予充分信任,請民主人士參與國家管理,“這次政府的名單中,共產黨人和進步人士還是一半一半好,要搞五湖四海”。新中國成立初期的中央人民政府有6位副主席,宋慶齡、李濟深、張瀾3位是民主人士。政務院4位副總理中,郭沫若、黃炎培2位是民主人士;政務院設有政治法律、財政經濟、文化教育和人民監察四個委員會,其中文化教育委員會主任郭沫若、人民監察委員會主任譚平山是民主人士。當黨內有些干部對民主人士不放心和怕麻煩時,毛澤東嚴肅指出:“現在黨內同志不懂得如何與黨外人士合作。這個問題不簡單,眼光要看到全國與全面”。

毛澤東不僅政治上關心民主人士,而且經濟和生活上也給予關心。1950年4月21日,在同李維漢、徐冰談統戰工作時,強調要重視民主黨派及非中共人士,“團結他們,使他們進步,幫助他們解決問題,如民主黨派的經費問題、民主人士的旅費問題”。嚴厲批評有些部門和地方不關心民主人士的做法,“像學校不收民主黨派分子,某地委看到民主黨派材料就把它撕掉,對黨外人士像踢皮球等等,都是不對的,也是不公平的”。毛澤東更是尊重和關心程潛,20世紀50年代每一次回湖南都要看望程潛,說“頌公老年人,免不了留戀家鄉,他在長沙有房子,我們給他在北京也準備了一所房子;他在湖南有個職務,在北京也有職務,可以在長沙住,也可以在北京住,只要參加一些重要會議,不要搞具體工作,讓他過好晚年”。

毛澤東不僅同民主人士有著政治溝通,而且有著詩書和思想文化交流。柳亞子是民國時期舊體詩壇領袖,新中國成立前后,毛澤東與其幾度詩詞唱和,既有“一唱雄雞天下白,萬方樂奏有于闐”的共同喜悅,又有“牢騷太盛防腸斷,風物長宜放眼量”的耐心勸導。新中國成立之后,許多民主人士寄來自己的作品和著述,毛澤東一般都給予答復,以示尊重。其中讀得最細的是章士釗的《柳文指要》,該書研究唐代文學家柳宗元,洋洋百余萬言。毛澤東閱讀了全書,幫助改正錯別字,指出書中的引文尚有不當之處,還關心該書的出版,善意地給予提醒,“大問題是唯物史觀問題,即主要是階級斗爭問題。但此事不能求之于世界觀已經固定之老先生們,故不必改動。嗣后歷史學者可能批評你這一點,請你要有精神準備,不怕人家批評”。1938年1月,梁漱溟訪問延安,毛澤東曾與其討論如何建設一個新的中國。梁漱溟認為中國社會階級分化和階級對立不明顯、不強烈、不固定,不同意搞階級斗爭,要走改良主義的道路。毛澤東則指出,改良主義解決不了中國的問題,中國的社會需要徹底的革命。雙方的討論從晚六時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天明。新中國成立后,梁漱溟認同了毛澤東的觀點(《何以我終于落歸改良主義》)。

白居易詩云:“以心感人人心歸”。一般而言,民主人士有著較高的文化素養。詩書和思想文化交流,是毛澤東禮遇民主人士的一道亮麗風景線,開辟了與民主人士內心交流的通道,更好地把民主人士團結在中國共產黨周圍,為中國革命和建設事業獻計獻策和貢獻力量。


編輯:陳姝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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