湯素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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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際書展無疑是向世界傳播中國文化、講述中國故事的重要平臺。作為一個曾經的圖書編輯和現在的作家，近20年來，我參加過許多次國際書展，也目睹了中國文化如何一步步“走出去”與世界交流。

美因河畔的法蘭克福被稱為“歐洲的書櫥”。因為一年一度的法蘭克福書展，是全世界最大的出版行業展會之一。這個展會從1949年開始，至今已經舉辦了75屆。

法蘭克福書展在每年10月第一個星期三到第二個星期一舉行，為期6天。這個季節，中國南方正是秋高氣爽，但在法蘭克福，早晚的空氣中已經有了初冬的料峭輕寒。

國際書展無疑是向世界傳播中國文化、講述中國故事的重要平臺。作為一個曾經的圖書編輯和現在的作家，近20年來，我參加過許多次國際書展，也目睹了中國文化如何一步步“走出去”與世界交流。在今年的法蘭克福書展上，湖南出版人為湖南優秀繪本作家蔡皋舉行的作品展，吸引了眾多國際友人的目光。在書展期間，我還與德國著名童書作家烏瑟爾·舍弗勒女士就童書創作國際交流互鑒進行了對談。回憶自己的童書創作初始，我們都發現在自己的童年記憶里，祖母都是我們英雄，小時候聽過的故事，對我們的一生影響深遠。

法蘭克福與書極有淵源。偉大的德國作家歌德是法蘭克福的驕傲。歌德的童年和青少年時代是在法蘭克福市中心西思格拉大街23-25號度過的，他也在這里創作了他最早的成名作《少年維特之煩惱》。如今，在西思格拉大街23-25號的歌德故居里，還保留著他出生時登在報上的消息，以及他讀書寫作的書房和桌子。歌德故居的樓上，是歌德博物館。博物館里保存著歌德各個時期的手稿，各種版本的歌德作品，還有與歌德同時期的法蘭克福作家藝術家們的作品。借助現代傳媒手段，參觀者可以沉浸式體驗歌德著作中的場景。

為圖書出版帶來革命性變化的是造紙術和活字印刷。在法蘭克福的歌德廣場上，有一組三人雕像，那是發明家古騰堡、他的助手雪弗爾和贊助商福斯特。他們被稱為西方印刷史上的三駕馬車。其實，早在約1000年前，中國的畢昇就發明了活字印刷。古騰堡的貢獻是金屬活字以及印刷機。古騰堡1398年出生在美茵茨，據說他原是一個貧窮的制鏡商人，當他用一個壓具把鏡子裝到框子里去時，產生了奇妙的聯想：能不能用同樣的壓具把排成詞或句子的活體鉛字托住，然后利用這樣的壓具來印刷，于是，他發明了一種適于制造活字的金屬合金，一種能準確無誤地倒出活字字模的鑄模，一種油印墨水和一種印刷機。印刷機的發明，為現代圖書業的蓬勃發展奠定了基礎。

人們對德國人的印象是嚴謹刻板。正是這種嚴謹刻板，讓“德國制造”成為品質的代名詞。在法蘭克福展會中心附近，有一個巨大的機械工匠雕像。遠遠地望過去，你便能看到這個機械巨人手持鐵錘，手臂以緩慢而又精確的速度上下擺動，這正是德國工匠精神的寫照。雕像以類似剪影的形式呈現，材質上的鐵銹紅與高遠的藍天形成鮮明對比。

嚴謹的德國人其實也不乏幽默。在法蘭克福的采兒（Zeil）街上，有一組由蓬頭彼得、調皮的弗里德里希、玩火柴的寶琳、打獵人的兔子等童話人物組成的噴泉雕像，雕像上的人物全都來自德國家喻戶曉的兒童圖畫書《蓬頭彼得》。1844年，法蘭克福的心理醫生海因里希·霍夫曼因為在書店里找不到合適的書送給兒子作禮物，自編自畫了這本《蓬頭彼得》。全書由《不愛衛生的彼得》《調皮的弗里德里希的故事》《一個玩火柴的不幸故事》等10個故事組成，每一個故事涉及孩子身上的某個壞毛病。比如不愛干凈不剪頭發不剪指甲、趁爸爸媽媽不在家偷偷玩火柴、走路抬頭望天、嘲笑別人、招惹虐待動物等等，這些有壞毛病的孩子最后的結局都挺可怕的，比如愛玩火柴的寶琳最后被燒得只剩下一雙鞋子，不聽話偏要在刮風下雨天到外面去玩的羅伯特被風吹走了，喜歡嘬手指的小孩子的手指被裁縫用大剪刀剪掉了……這種帶有幾分恐怖的故事，有一種特別的黑色幽默風格，讓孩子們非常著迷。這本書從出版以來，已經被譯成了100多種語言，當年馬克·吐溫曾親自翻譯成英文，送給女兒做禮物，而《剪刀手愛德華》的造型，靈感無疑來自蓬頭彼得。

法蘭克福也是歐洲的摩天之都，與古典的歐洲城市相比，顯得現代感十足。目前德國最高的十大建筑，全都在法蘭克福。但法蘭克福市中心的老城區，完整地保存了德國傳統的建筑風格。當夕陽照在美因河上，站在河岸邊眺望，現代的摩天大樓與古老教堂高聳的塔尖交相輝映，而河邊的草地上，灰雁、天鵝和人們在一起悠閑地散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