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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化中國行丨探尋六百年昆曲的“破圈”之路
2022年4月13日晚,一場《水磨行腔——昆曲音樂研究傳承音樂會》在北京音樂廳成功舉辦。在流行音樂盛行的當下,一場昆曲音樂會卻吸引了眾多聽眾,讓人不覺感嘆昆曲的獨特魅力。
策劃這場音樂會的正是北方昆曲劇院原音樂總監、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昆曲代表性傳承人、笛簫演奏家王建平。曲終人散,他難掩激動,“昆曲600年,很少有人想到有一天能進入北京音樂廳開一場音樂會,很多人聽完后覺得昆曲原來還可以這樣。”
昆曲的古韻和情緣
談起熱愛的昆曲,王建平表示,“這是一門綜合的藝術!”
昆曲,被稱作戲曲百花園中一朵清新雅致、古典高貴的蘭花。文辭美、服飾美、舞蹈美、音樂美,是公眾對昆曲藝術的基本認知,作為宮廷雅部戲劇藝術,凡六七百年歷史,使她成為中華民族傳統藝術美學的集合體,是中國文化最值得驕傲的民族藝術之一。
昆曲六百年,一笛擫百曲。就吹奏的形式而言,昆曲可以分為“粗吹”和“細吹”。除了軍樂,剩下的昆曲類別都可以用“細吹”的方式演奏,樂器主要以笙、管、笛、簫、中國提琴、小三弦為主,風格較為典雅、委婉。“現在的昆曲演出,基本上是以‘細吹’的雅樂為主。”
王建平七八歲就開始吹笛子,大學畢業后,因為一個偶然的機緣來到了北方昆曲劇院,從此拉開了長達37年的昆曲緣。
王建平坦言:“和昆曲結緣的第一面,其實并不美好。”
“第一次接觸昆曲,很抵觸,覺得難聽!”王建平回憶說,由于自己剛入行時接觸的是昆曲里的武戲,以充滿刀槍劍戟的打戲為主,這與他從小學習的笛子吹奏實在是風格不搭,心里有點入錯行的念頭。
但在之后的一次排練中,王建平接觸到了文戲《偶然間》和《風箏誤》,對昆曲的認知有了轉變,“在文戲上有更多對音樂二創的空間,尤其是在大段的唱段中,我領悟到了昆曲的美和雅。”
古老昆曲之難,難在傳承和推廣
昆曲是戲曲的“活化石”。雖然其表演形式很美,卻一度面臨曲高和寡的窘境。
“昆曲之難,難在傳承和推廣。”王建平坦言,首先面臨的就是資金問題。“推廣新曲藝形式完全是藝術家們自發地‘用愛發電’,尤其是在樂曲的重新編配上,基本上都是無償幫忙。”
即便如此,王建平依然在堅守,“傳統文化是有根基的,是民族的,如果斷代就太可惜了,所以一定要堅守、要傳承!”王建平的回答字句鏗鏘。
令王建平感到痛心的是傳統音樂傳承面臨著后繼無人的困境,“一部分樂團已經很多年沒有新人加入,而一些老成員因為薪水不足以維持生活,選擇改行了。”
在傳統音樂發展面臨嚴峻挑戰的同時,西方流行音樂在國內蓬勃發展。為了不讓傳統音樂最后的土壤被擠壓,為了吸引更多年輕人愛上昆曲、從事昆曲事業,王建平開始謀劃昆曲的“破圈”之路。
在傳統基礎上開出創新之花
談起創新,王建平談起了2022年的《水墨行腔——昆曲音樂研究傳承音樂會》。
“這場音樂會,做到了昆曲從伴奏舞臺到獨奏舞臺的創新。”王建平介紹,昆劇傳統的表演主要看的是劇目,演奏員是不登臺的,而這場音樂會將昆曲的音樂部分提煉后進行了重新編排,讓演奏員從幕后走到了臺前,形成了一場獨特的音樂會。
“例如我們將原本由古琴和簫演繹的《鳳求凰》重新編排為簫、古箏和樂隊的演繹,在中間加入大段華彩,反響很好。”王建平坦言,“觀眾在嚴格遵守疫情防控要求下,興致盎然地聽完了整場音樂會,并對我們的演奏致以熱烈的掌聲,讓我熱淚盈眶。”
“昆曲進校園,必須從娃娃抓起。”王建平表示,我們給小學生發放了很多昆曲普及的課本,與此同時,“講座+演奏”的形式在大學中也得到了很好的反響。
“在北京八十中嘉園分校,有全國唯一一家以我的名字命名的昆曲非遺傳承基地。”王建平興奮地介紹自己在昆曲推廣方面的成果,“我們在基地成立了一個民樂隊,有一支80人的整編樂團和100多人的后備力量。”
王建平和同事們還經常到全國各地,與同行們進行交流,為如何更好地推廣昆曲群策群力。
在無數個像王建平一樣的昆曲人的努力下,昆曲漸漸開始重返大眾視野,甚至走向了國際舞臺。
紐約法拉盛圖書館是王建平海外講座的其中一站,也是他印象最深刻的一站。法拉盛圖書館的海外昆曲社社長是一位80多歲的老太太,在見到王建平后格外興奮地說:“你幫我伴奏,咱們一起唱起來。”就這樣,她在圖書館里唱了一個小時。
“當時的場面非常轟動!”王建平這樣描述當天的情景。
如今,昆曲已經被越來越多的人所熟知和熱愛,在國家政策的支持下,無人傳承的問題也得到了很大的緩解。
“路還很長,未來我還是將重心放在創新上,考慮在編曲上加入江南絲竹、粵曲、民族樂器等元素,或者將曲子編得更靠近現代風格,讓昆曲在與時俱進中贏得更多人的喜愛。”王建平說。
(本報融媒體記者 洪琳 康亮 王星星)
編輯:李敏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