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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征途中的貴州統戰故事
毛澤東給周素園的親筆信
布依族首領陸瑞光生前唯一的一張照片。
一九三六年四月十二日,勃沙特在云南富民離開紅軍。
紅軍長征期間,曾在貴州轉戰5個月零8天,革命活動遍及68個縣(市)。面對國民黨軍隊的圍追堵截、復雜的地理環境和多民族的社會結構,紅軍積極宣傳黨和紅軍的抗日主張和革命思想、爭取少數民族群眾支持、團結愛國民主人士、尊重關愛宗教人士,壯大了革命力量、傳播了革命火種、保存了紅軍實力,為長征創造了有利條件,為統戰工作積累了寶貴的經驗。
“弄染結盟”
紅軍長征途中與少數民族簽定的首個政治盟約
1934年12月中央紅軍進入貴州黎平后,毛澤東囑咐紅軍戰士,必須與各民族建立親密的關系,用平等態度對待各族人民。1935年1月后,針對云貴川三省多民族的特點,在《關于爭取少數民族的指示》等文件、文告中強調“不論漢族、苗族、布依族;不論各民族人口多少,都一律平等”“必須進行深入的關于少數民族情況的調查”“絕對不準對少數民族群眾有任何的騷擾”,對于少數民族中的先進分子“在生活上、政治教育上都應加以特別的注意”“在人數較多時,應成立某個少數民族的單獨的連隊,并特別注意培養他們自己的干部”。
1935年4月,中央紅軍四渡赤水、南渡烏江、佯攻貴陽、直插云南,紅軍主力分兩路西進,進入安順的民族地區。其中,進入六馬一帶的是紅三軍團,由彭德懷任軍團長,楊尚昆任政委。
紅三軍團計劃橫渡北盤江,快速轉戰云南,爭取更多時間尋求戰機,六馬地區的弄染寨是通過北盤江渡口的必經之路,由布依族領袖陸瑞光帶領的地方武裝控制,寨中有200多戶千余人口。陸瑞光愛憎分明,仗義疏財,凡是起義反抗軍閥官府的農民首領,都愿意與他合作。以陸瑞光為首,盧云奇、曾云清和王禹先被稱作鎮寧、關嶺和紫云等縣有名的“四大天王”,一旦需要,陸瑞光可在短時間內招集幾百上千人的隊伍。
為盡快通過六馬地區,紅三軍團軍團長彭德懷、政委楊尚昆到弄染寨會見陸瑞光,向他介紹黨的民族政策,揭露反動軍閥的罪惡統治。陸瑞光曾聽說紅軍英勇善戰,紀律嚴明,還善待百姓,專為窮苦大眾出頭,但因長期遭受貴州反動軍閥的壓迫欺騙,他對外來武裝仍有強烈戒心。陸瑞光幾經試探發現,紅軍首長待人親切誠懇,并非國民黨宣傳的紅眉毛綠眼睛;紅軍部隊紀律嚴明,進寨后全坐在院壩里,一律沒有進入民房。在打消顧慮后,陸瑞光安排殺豬宰羊,熱情接待并促膝長談。陸瑞光訴說了當地各族群眾所遭受的苦難,彭德懷及楊尚昆介紹了共產黨的主張和革命道理,告訴他要警惕反動派陰謀,加強民族團結。紅軍的政治主張和陸瑞光心中的理想圖景不謀而合。
4月16日,紅三軍團領導人彭德懷、楊尚昆、李富春與陸瑞光在弄染寨簽訂“反蔣作戰協定”,史稱“弄染結盟”,這是紅軍長征中與地方少數民族簽訂的第一個政治盟約,也是紅軍“爭取少數民族”統一戰線政策的重大事件之一。
關于陸瑞光與紅軍結盟一事,中央檔案館還保留著當年彭德懷、楊尚昆發給中央軍委的電報。內容如下:“軍委:……沙子溝周圍百數里,有夷(布依)兵約千,有師團營組織,一首領名陸瑞光,我們已與其訂立協定:反蔣(介石)、王(家烈)、猶(國材)國民黨及苛捐雜稅。留有一批傷病員,贈步槍廿六支,并留有一批工作員。……彭、楊。1935年4月16日17時30分。”《彭德懷年譜》亦有記載:“沙子溝周圍數百里有少數民族武裝千余人,有師、團、營組織,并訂有作戰協定,他們反對國民黨軍及苛捐雜稅,我軍贈送給他們26支槍,并留一批工作人員開展該地工作。”
陸瑞光與紅軍結盟,比紅軍與小葉丹結盟還早1個多月。4月17日清晨,紅三軍團離開弄染寨向云南疾進,陸瑞光號召全寨村民盡量提供補給,帶著幾十名部下親自護送到樂紀坡頂,并贈送大米、布匹、川鹽、雞蛋、草藥等物資。
肖華將軍回憶,“弄染結盟”使得紅軍快速順利通過該地區,安全渡過了北盤江。正是由于紅軍爭取了陸瑞光等人的合作,為紅軍爭取了進軍云南、搶渡金沙江的戰機,避免了不必要的流血犧牲。
通過“弄染結盟”,陸瑞光從少數民族地方武裝首領轉變成了革命者,他帶領布依族群眾同黨和紅軍生死與共,結成了反抗反動軍閥的命運共同體。1936年底,四川軍閥楊森率軍進入貴州,并在安順駐防。楊森以“迎接紅軍過境和簽訂‘反蔣協定’”的罪名逮捕陸瑞光,隨后誘捕盧云奇、曾云清和王禹先,并血洗弄染寨。
面對敵人的威逼利誘,陸瑞光大義凜然,威武不屈。1937年春,楊森將陸瑞光等“四大天王”殺害于貴陽市八角巖,陸瑞光犧牲時年僅36歲。鎮寧、關嶺、紫云等地的各族群眾為懷念陸瑞光,曾作有一副楹聯:“紫云繚繞江龍騰飛瑞光三千里,白水澎湃陸馬奔馳天祥一萬年。”
紅軍在貴州民族地區播撒的革命火種并未熄滅,當地布依族群眾在中共黨員傅以平、陳漢民帶領下,掀起“六馬暴動”,沉重打擊了反動當局。1947年,成立“六馬人民反蔣游擊隊”,為配合解放軍解放安順作出了卓越貢獻。
1989年,貴州省人民政府追授陸瑞光為革命烈士。
周素園
隨紅軍長征的辛亥革命元老
1936年1月,紅二、六軍團渡過烏江天險,攻占黔西、大定、畢節。“進城之初,有的基層干部不明情況,看到一座古舊宅院,料想是地主之家,便帶人進去‘打土豪’,不料卻在書架上搜出好些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書,書上密圈細點,說明都經書的主人仔細讀過。他們奇怪了:‘地主還讀馬列?’便把情況向上匯報,我馬上派人把這家主人請來相見。他就是周素園。”紅六軍團政委王震在為《周素園文集》所作的序中回憶。
周素園是貴州“睜眼看世界的先知先覺者,黔省第一報人和新思想的播火者”。他1879年出生于貴州畢節,是前清貢生。曾追隨孫中山先生參加辛亥革命,1916年任北京稽勛局調查員、參政院秘書。
在問及讀這些書和留下來的原因時,周素園答道:“我相信馬克思主義。我研究馬克思主義10年了,我覺得馬克思講得對,你們共產黨、紅軍,是講馬克思主義的,所以我用不著走……”
之后,賀龍以川滇黔省革命委員會主席的名義,邀請周素園出任貴州抗日救國軍司令員。周素園利用其在滇、黔一帶的影響和威望,寫信給滇軍上層的龍云、孫渡、魯道元等人,希望他們不要與北上抗日的紅軍為敵。紅六軍團軍團長蕭克曾回憶:“周素園給孫渡寫信,很有說服力。孫渡在威寧、昭通按兵不動,固然出于利害考慮,但其中也有周的影響。這種態勢,有利于我們集中主力對付正面來的敵人,在畢節地區停留20天,休整補充。”
為了壯大革命力量,周素園協助紅軍發動組織群眾,短短10多天,在畢節、大定、黔西建立鄉農會30多個,擴充紅軍5000余人。
當紅軍準備撤離畢節時,周素園堅持要與紅軍同行。任弼時、賀龍和蕭克等人認為,周素園已57歲,身體病弱,跟隨紅軍遠征,一路槍林彈雨,恐怕吃不消,但又不宜留在畢節,準備送他去香港治病,給黨做統戰工作。周素園堅定地表示:“我在黑暗社會里摸索了幾十年,想為中國作些貢獻卻到處碰壁。現在參加了紅軍,才找到了光明。我周素園就是死,也要死在紅軍里頭!”賀龍深為感動:“好啊!有骨氣,我佩服,我就贊成這樣的人,就是拿出18個人不去打仗專門照顧他,我也要抬著他長征。我們就同患難,生死與共嘍!”
1936年3月10日,周素園隨紅六軍團四處轉戰,開始了歷時9個多月、艱險而光榮的長征之路。他渡過金沙江天險、翻越四座大雪山、穿越原始森林、過草地時因斷糧靠啃草根度日,年近花甲、身著長衫的周素園已然是長征途中一道特殊風景。
在甘孜,周素園見到李宗仁發動“兩廣事變”的通電,以貴州抗日救國軍總司令名義,撰寫并由紅軍電臺廣播《對李宗仁元電廣播稿》,批判了蔣介石的反動政策,希望李宗仁等能與紅軍合作,共同抗日反蔣。周素園奉命隨紅軍總政治部行動,在過草地時,賀龍專門讓警衛員跑遠路,為他送去一小袋酥油烙和青稞餅。
12月2日,紅六軍團到達陜北保安(今志丹縣),周素園受到毛澤東、周恩來、朱德等黨和紅軍領導人的接見和親切長談。毛主席曾多次寫信并看望周素園,稱贊他雖不是一個共產黨員,卻是正式紅軍。
周素園在《中國共產黨30周年紀念——我所認識的一個環節》中說:“我們從饑寒絕境中走出,一方面軍的部隊解衣衣我,推食食我,有房子讓我們駐扎,有敵人給我們掩護。一種階級友愛,令人感到十二分的興奮。”
在延安時,周素園的足疾復發,生活幾乎不能自理。賀龍、蕭克十分關心,讓他們的夫人蹇先任、蹇先佛常去看望周素園,幫他縫補漿洗。周素園很是內疚,覺得自己成了“坐享優待”的累贅,于是動了回貴州繼續為黨做統戰工作的念頭,并將這個想法報告了毛澤東。毛澤東給他回信:
素園老先生:
示敬悉。我們覺得你是我們的一個十分親切而又可敬的朋友與革命的同志,并不覺得你是“坐享優待”。先生的行止與工作,完全依照先生的健康、興趣來決定,因為先生是老年人了,不比年輕人。這一點,不但我們應顧到,先生自己也應顧到的。只有在比較更適當的條件與環境之中,康健更有保證些,工作才會更好些。先生所提回黔并工作的計劃,如果已下了決心并認為這樣更好些的話,我是全部同意的。路費擬贈300元,不知夠不夠,請你自己計算一下告我。將來我們經費較充裕的時候,可以每月幫助先生一點生活費,大體上等于在延安生活一樣。這完全因為先生是一個奮斗的人,絲毫也不是為了別的。臨走時請留下通訊處,并告我。何時走,我來看你。
敬禮!
毛澤東 十月六日
毛澤東信中對周素園極為尊崇,關懷備至,周素園非常感動。
1937年10月23日,周素園攜毛澤東、朱德致國民黨西南各省軍政要員的親筆函離開延安。在重慶、成都、昆明、貴陽等地以八路軍高級參議身份廣泛開展活動,宣傳中國共產黨的主張,在他的影響下,代理四川省主席鄧漢祥向延安匯支法幣四萬元,補助陜北公學經費。他受到云南龍云和其他上層人士歡迎,介紹朱家璧等一批云南進步青年赴延安學習,還為八路軍募得急需的兩萬盒云南白藥,運往抗戰前方。周素園這些革命活動,受到云貴當局警告,被迫回原籍“養病”,在當局的嚴密監視下艱苦度過11個年頭。
1949年解放前夕,人民解放軍二野向大西南進軍,周素園不顧年邁虛弱之身,擔任畢節縣和畢節專區支前委員會主任,為人民解放軍籌措入川糧秣,寫信爭取在黔國民黨將領劉鶴鳴、羅湘培等起義,專員廖興序,縣長吳庭芳、謝德光等亦相繼投誠。貴州解放后,人民政府將周素園接到貴陽,任命其為西南軍政委員會委員、貴州省人民政府副主席。
1951年10月,周素園赴北京參加全國政協會議,朱德、周恩來和蕭克等老朋友接見了他。令周素園最為激動的,是11月3日下午兩點,毛澤東單獨接見并與其親切交談40分鐘,結束后,毛澤東送他一匣海南島特產燕窩,親自送他至大門外院并目送他上車。
1954年,周素園當選為第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代表,1955年被任命為貴州省副省長,并擔任貴州省文史研究館第一任館長。
1958年2月,周素園病逝于貴陽,享年79歲。
《神靈之手》
外國傳教士勃沙特出版首部紅軍長征著作
1934年10月1日,紅六軍團在黃平舊州返回鎮遠的路上,與一位外國傳教士不期而遇。當時,中共中央發出命令:所經之處一律取消外國傳教士及傳教活動,嚴查以傳教士為名義進行間諜活動外國人。因此,紅六軍團扣留了這位叫勃沙特的瑞士傳教士。
勃沙特戲劇性地卷入紅軍長征隊伍,紅六軍團與賀龍率領的紅二軍團會師后,轉戰川、鄂、湘、黔、滇,1936年4月11日,在紅二、六軍團即將北上川康時,紅軍決定釋放勃沙特,至此,他隨紅軍長征已18個月。
1936年8月,勃沙特在昆明寫完《神靈之手》一書,并于1936年12月在英國倫敦出版。他以親歷者的視角告訴人們:“實際上,紅軍的領導人是堅信共產主義和馬克思主義的信徒,并在實踐其原理,是另一種頻率和形式的蘇維埃。”《神靈之手》比美國記者埃德加·斯諾的《西行漫記》早一年出版,是首部向西方披露紅軍長征的著作。
書中反映了紅二、六軍團長征中的諸多重要事件,1934年10月2日,紅六軍團襲占舊州后,在教堂找到一張外文貴州省地圖。軍團長蕭克請勃沙特翻譯。勃沙特寫道:“房子里已生起一堆炭火,這時年僅25歲(應為27歲)的蕭克將軍把我叫去,請我為他譯一張法文版的貴州地圖。他相當熱情、開朗,是一個充滿追求精神的共產黨將軍,正希望在貴州東部建立一個共產主義的政權。”
蕭克回憶道:“時隔多年,我之所以念念不忘,因為這是一件不能遺忘的軍事活動。當時,我們在貴州轉戰,用的是舊中國中學課本上的地圖,32開本,只能看看省會、縣城、大市鎮的大概位置,山脈河流的大體走向,沒有戰術上的價值。當我們得到一張大地圖,勃沙特幫助譯成中文,而且是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,解決了我們一個大難題;同時,他在邊譯邊聊中,還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情況,為我們決定部隊行動起了一定作用。他幫助我們翻譯的地圖成為我們轉戰貴州作戰行軍的好向導。”
在描述紅軍長征的艱苦卓絕和紀律嚴明時,勃沙特由衷贊嘆:“他們的確不畏艱苦,不知疲倦。”“看到他們那驚人頑強的斗志和毅力,不能不使人為之感慨萬千。”在勃沙特眼里,紅軍隊伍紀律嚴明,在隨紅軍躲避空襲隱蔽到果林中時,他說:“樹上柑子滿枝,因未查明是地主還是老百姓的,紅軍命令不許摘。”
在談起紅軍政治思想教育特色時,勃沙特寫道:“我們再次看到那些紅軍戰士是多么勤奮。在這里,他們除了忙著打草鞋縫衣服外;還抓緊時間武裝思想,一邊聽關于共產主義原理的黨課,一邊努力學習文化知識。”“這些身著破衣草鞋的年輕戰士常常圍繞著人的精神等哲學命題討論,在那些油印的出版物中,不乏對事物認識的真知灼見。”
勃沙特稱贊紅軍幫助貧苦群眾:“紅軍對窮人很好,在艱苦的征途中,時時忘不了幫助那些貧窮的人們。”“我們來到一個土豪家宿營。這里的一切,馬上成了紅軍的財富,他們拿走了一切用得著的東西。然后熟練而有條理地召集窮人將谷倉的糧食分光。”
在講述紅軍的人道主義時,勃沙特道:“開始時,衛兵推我拉我,打破行軍隊列幫助我,這樣我好不容易才沒掉隊。”“后來,他們帶著兩個人和一副擔架告訴我,只要我走不動,他們就抬我。”到了宿營地,“紅軍為我單獨熬了米粥,加了些白糖。”艱苦環境中,勃沙特時常患病。紅軍請來中醫為他治療:“衛兵拿著他給我開的藥方抓來了藥,用藥罐熬成濃汁,讓我服用。”紅軍還總是盡其所能對勃沙特的伙食住宿給予照顧,條件允許時,他能享受每天四個雞蛋或四分之一磅肉的特殊伙食標準。
勃沙特感慨:“我就是這樣在被迫中一點一點地認識了共產主義,并隨著時間而逐步加深。”
4月11日,在云南富民縣,蕭克親自告訴勃沙特被釋放的消息:“你是瑞士公民,瑞士不是帝國主義國家,沒有不公平對待中國,沒有租界,我們決定給你自由。”紅軍還特意為勃沙特開具通行證,以保障他可繼續留在中國,蕭克設宴為勃沙特餞行,親自為他做自己的拿手菜粉蒸肉,還邀請周素園、王震等人作陪。王震和顏悅色地對勃沙特說:“當你向報紙介紹時,你應該記住我們是朋友,你曾幸運地看到我們的所作所為,其中最重要的是怎樣為了窮人,而不是像一些人誹謗那樣的普通土匪。”
后來,勃沙特仍在貴州的貴陽、盤縣、遵義等地繼續傳教。1951年冬,勃沙特夫婦離開盤縣到老撾傳教,在巴色居住了15年。勃沙特的妻子去世后,他定居英國曼徹斯特,1993年去世,享年96歲。在勃沙特夫婦要離開中國時,他說:“我是最后一個離開貴州回國的外國人。別的外國傳教士都害怕共產黨,我不怕,因為我了解他們。只要共產黨是我所見到的紅軍,就用不著害怕。他們是講友誼的,是信得過的朋友。”正如勃沙特詩里所寫:“我們患難與共,我們同勉負重。為那珍貴的互助,我灑下深情的淚珠。”
(作者系致公黨中央黨史研究與黨務工作委員會委員、貴州省統一戰線理論研究會副會長、貴州省人民政協理論與實踐研究會特約研究員、致公黨貴州省委會調研處處長、一級調研員)
編輯:廖昕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