擁擠的北京地鐵6號線與10號線的換乘站，是膠東姑娘裴叢的工作地點。在上下班高峰期，裴叢經常需要疏導人流按照站內的指示標行走，以達到安全和便利。有一次換乘，我無意中發現不少乘客從下行通道“逆行”走上樓梯。我心想，如果這樣隨意走會有多危險，于是到站臺上找工作人員反映，接待我的人，就是裴叢。

　　“這么走確實危險，我們也總是在勸，但還是有只圖自己方便不顧‘禁止上行’的標志走的乘客。我們去勸阻的時候，還經常會被罵、甚至被打。”裴叢說。

　　聽到裴叢的故事，作為一個從業30多年的老師，全國政協委員杜衛道出了自己的擔心：“這個小姑娘所遇到的情況我自己都見到過。不止地鐵的疏導員，甚至警察、協警在交通繁忙的路口也都經常遭到謾罵、毆打。實際上，如果沒有這些人，我們能在城市里生活嗎？如果有人去打那些小女孩的話，執法單位應該嚴懲不貸。但有些事情單靠法律是做不了的。若這種風氣蔓延的話，它的危害絕不亞于毒品甚至PM2.5。”

　　“在現代社會我們對霧霾都人人自危，但我覺得，彌漫在現代人心中的‘心靈霧霾’更要重視。”

　　杜衛對現在國家的道德水平并不悲觀，他說，“80后”、“90后”待人更寬厚，更樂于助人，而且也不圖回報。他從他的學生身上深深體會到這一點。但同時，杜衛也注意到當前社會中彌漫的戾氣所產生的危險：“我們非常需要在全社會營造一種更加注重文化修養、追求內心修養的氛圍。”

　　今年，杜衛委員提出了關于加強和改進審美教育的提案。他認為，雖然現在有很多家長帶著孩子學書法、學樂器，但實際上，社會對藝術教育的重視還遠遠不夠：“你到音樂學院去看看，經常能看到那些去拜師學琴的小孩子，兩手空空走在前頭，母親背上背著書包手上拿著琴跟在后面。要是說孩子只有三四歲，倒還有情可原，但往往你看到的孩子都已經十來歲，很大了。我有時候就在想，這么大的孩子，自己拿一下琴總可以吧！這樣的孩子，對媽媽都這樣，學琴不是白學了嗎。”

　　“我們要用藝術驅散籠罩在人們心中的‘心靈霧霾’。要通過美，讓孩子學會愛。”杜衛委員說。

　　裴叢的兩會愿望

　　我是北京地鐵的一名治安管理員。能為北京交通做貢獻，我一直還是挺自豪的。但是，每天工作中也會遇到各種糟心的事兒。有時候有些乘客為自己少走一點兒路，就搞得整個人流被沖散，去勸阻他的時候，還會被罵、被打。兩會了，坐地鐵的人特別多，我的兩會愿望只是希望在疏導人流的時候，能得到大家的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