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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泳:“內容”身處黃金時代,而它擅長偽裝成“知識”
見路不走:“內容”是無邊界的,
而“知識文本”是僵化的
“流”是組織數字化內容的一種方法,其本質是由無數個當下組成的未來。
如前文所述,技術的“存在”先于“本質”。機械技術本身的分割可流程化操作,既帶來了工業時代黃金期,同時也阻礙了變革和創新。
在麥克盧漢眼里,所謂理性,就是“同一性、連續性和序列性”,依照媒介即訊息的理論,躲在媒介背后的知識生產者也必然要遵循理性的生產方式。比如報紙的語言、書籍的語言、廣播的語言和電視的語言。在這些語言的背后,你會發現一個問題,用戶只有選擇媒介的權力,而沒有選擇“內容”的權力。
“內容”這個詞很可能是麥克盧漢最先使用的,只是他沒有對何謂“內容”做出更好的解釋,或者說他眼中的“內容”依然是根據媒介形態而生成的特定文本。每一個媒介只能對應一個文本形態。
但是互聯網的出現,使得文本可以沖破無法跨越的媒介邊界,這就是“流”的意義所在。“流”是組織數字化內容的一種方法,這些內容可以是圖片、文字、鏈接、郵件、視頻、音頻、網絡行為,其本質是由無數個當下組成的未來。
“流”可以取代文檔,可以取代瀏覽器,可以取代搜索引擎,它是一個可視化的個人心靈框架。從萬維網時代的Facebook到移動互聯網時代的微信,我們均可認為其本質是“流”媒體的自我進化。
之所以說是“自我”,是因為用戶手中的權力越來越大。他們可以選擇關注與被關注,可以選擇自我故事的呈現方式,甚至可以對自我的真實性進行篡改。
在這種情況下,我們無法對文本的特性做出一個統一的描述,因為這是一個包羅萬象的世界。流媒體中的一切均有可能成為內容。
“內容”和“知識文本”的區別在于,“內容”是無邊界的,而“知識文本”是僵化的。或者說,“內容”是“知識文本”的變體,也許是局部變形,也許是形式變形,抑或是再造。
“流”具有霸權色彩,即用新的覆蓋舊的。但是,這里的新舊之分并非完全依照時間的順序,更不是某種流程似的觀念。新是指全新的狀態或者心思。我們在微信中,經常看到刷屏的內容往往和時間無關,但是和當下有關。“當下”是指人的即刻心理狀態和外部世界的交融。
我們也許會抱怨微信朋友圈中的垃圾信息太多,和自己無關的太多,但有一點必須要承認,他們總是和傳播者和內容生產者的狀態有關。
這種狀態就像早已消逝的靈性,它借助著時下最可靠的社交工具實現了回歸。靈性是轉瞬即逝的,是在被高度流程化的工業世界中完全格式化的,因為從它在人類頭腦出現的那一刻到成為主張,要經歷漫長的審查和出版。更可悲的是,并非所有人都有資格將自己的靈性變成主張,媒介技術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。
而對于靈性的回歸,段永朝用的是更加貼切的“招魂”。這讓我們想起女作家豆豆在《天幕紅塵》中提出了“見路不走”的概念——“路在腳下,我們走的卻不是這條路”,這種期待中的意外是靠傳統的知識生產方式(規模化的批量制造)無法實現的。
編輯:梁霄
關鍵詞:胡泳 內容 黃金 知識